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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加工作的第二年,父親仍舊在工地上打零工,。農(nóng)忙時就回老家地里收莊稼,。
父親打工是跟著村子里平時比較活絡(luò)的劉叔去的,就是在建筑工地上拎灰斗,,一天只有60元錢,。我和兩個妹妹都已經(jīng)成家的成家,上班的上班,,勸父親不要再出那份苦力了,。父親頓時拉下臉來:家里一攤子事不要花錢�,�,?懟得我們啞口無言。后來聽母親說:父親是在為我準(zhǔn)備買房子娶媳婦的錢呢,。
那是一個秋天的傍晚時分,,我剛下完課走在校園的路上。手機(jī)上突然收到父親發(fā)來的短信:龍孩,,我在八公山呢,。父親發(fā)來的短信很簡短,一如他沉默寡言的性格,。父親是跟著劉叔從利辛剛完工的工地坐車背著鋪蓋卷一起過來的,。
我到街上買了父親喜歡吃的豬頭肉和鹵干子,帶了瓶白酒去了父親在電話里說的工地,。到工地時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,,父親住的地方是一大間平房,屋里的地面濕氣很重,,墻腳烏黑,,擺了四張上下鋪的床。同行的幾個一樣跟父親賣苦力的中年人要么在玩手機(jī),,要么在看那種可以隨身帶著的小電視,。聲音嘈雜,床頭掛的衣服被洗得發(fā)白,,幾雙鞋子雜亂地扔在床頭,,發(fā)出一股股難聞的氣味,。
父親見我皺起了眉頭,彎腰從墻腳拎出來一個矮折疊桌出了屋子,。我順手從工地上搬來四塊磚頭,,一人屁股底下墊上兩塊坐下。映著屋內(nèi)透出來的亮光,,趁著皎潔的月色,,我和父親一人一杯白酒,就著尚有些余溫的鹵菜,。秋夜里的風(fēng)吹在身上涼意濃重,,我問父親帶厚一些的衣服沒有,父親說自己的包里帶著呢,。我又一次看到月光下父親那發(fā)灰的一叢叢頭發(fā)里刺眼的白——那可都是為生活所迫,,一天天日積月累又累又急而形成的啊。
平時嚼在嘴里麻辣味很足的鹵菜在那一刻竟然寡淡,。父親喝了一大口酒,,說:再干個三、五年,,給你掙個付首付的錢,,我就專門捯飭我那六畝地了。說著,,燃起了一根廉價煙,,目光投向頭頂上的月亮。身后是已壘到二層的住宅樓,,父親辛苦了這么多年,,拎了一斗斗灰,筑起了一棟棟樓,,愿望就是為自己的兒子能買一套住房……
離開工地時,,月正圓,父親卻執(zhí)意要送我到路口,。我笑笑,;爸,我都多大的人了,,還要你送,。你看那月光多好。父親點點頭,,目送著我離開,。
此后過了半個月,趕上中秋節(jié),,我提前打電話喊他來單位的單身宿舍里吃飯,。他說今晚正趕上水泥澆鑄,,整個工地都加班,實在走不開,。老板每人發(fā)了一筒月餅,,兩個蘋果,晚上加餐,,工資加倍,。說這話時,父親興奮的聲音我是很多年都沒有聽到了,。
窗外的月亮很圓,,慷慨地將一縷縷銀輝播撒到大地四處。此時的父親應(yīng)該額頭正冒著汗,,邁著他矯健的步子,,把一斗斗灰拎向正在砌墻的工人。好像他的步伐快一些,,為兒子買房子的夢就能越早實現(xiàn),。
顧正龍
(責(zé)編:湯寧 初審:孫繼奎 終審:沈國冰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