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居住了三十多年的老樓要拆遷。趁著周末,,我和父親清理屋子里的雜物,,決定哪些留下,哪些扔掉,,為搬家做準(zhǔn)備,。當(dāng)清理到父親臥室的時候,只見墻角豎著一塊長條形的木板,。父親看了好一會兒,,猶豫片刻,才略帶神秘地說:“這塊木板留下吧,,它是你媽翻越陽臺的‘罪證’,,留下作個紀(jì)念吧……”
隨著父母年歲的增長,手腳越來越不靈便,,于是我把他們從老家接來與我同住。為了彼此之間有個照應(yīng),,我買了同一單元同一樓層的兩套房子,,是那種門對門、陽臺對陽臺的老式結(jié)構(gòu)建筑,。兩個陽臺之間大概有兩米左右的距離,。
我住東邊的屋子(簡稱東屋),父母住西邊的屋子(簡稱西屋),。西屋沒有鍋灶,,因此做飯、吃飯都在東屋。父母年紀(jì)大了,,容易丟三落四,,他們到公園散步,西屋的鑰匙隨身帶著,,卻經(jīng)常落下東屋的鑰匙,。有時候眼看著我該下班了,母親急著到東屋做飯,,鑰匙恰恰又落在了東屋,。母親就“急中生智”,搬來長條木板,,搭在兩個陽臺的邊緣,,好像一座“浮橋”,她就順著“浮橋”從西屋的陽臺翻到東屋的陽臺,,再進(jìn)入東屋的廚房做飯,。但父母以前從來沒有提及過此事,一直守口如瓶,,保守著此項“秘密”,。
聽父親說起母親翻越陽臺的陳年往事,我試著把木板架在兩個陽臺中間,,然后趴在木板上準(zhǔn)備“爬”到另一個陽臺,。當(dāng)我匍匐著“爬行”到木板中間的時候,無意之中往下瞟了一眼,,不禁嚇出一身冷汗,。六屋樓房的高度,足足有十幾米,,萬一……粉身碎骨,?我不敢往下想,急忙退縮了回來,。
母親翻陽臺的秘密被父親“揭穿”后,,也提醒了我。我趕緊對父親說:“爸,,你可不能跟我媽學(xué),,千萬別翻陽臺,多危險�,�,!”父親笑了笑說:“我沒有你媽膽子大,我不敢翻,。再說了,,我也不會給你做飯,,很是愧疚……”
俗話說“無知者無畏”。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,,現(xiàn)在已知道了母親偷偷翻越陽臺的“秘密”,,我的心里就特別后怕。母親畢竟近80歲的高齡,,腿腳不再利索,,萬一有個閃失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,。從那以后,,每天快到下班的時候,我的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,,忐忑不安,,心總是在“揪”著,生怕母親為了急著做午飯或晚飯又去冒險翻越陽臺……
有一次上班經(jīng)過一樓,,聽到小院里歡聲笑語,、書聲瑯瑯。我恍然大悟,,一樓的黃阿姨從學(xué)校退休后辦了一個學(xué)前班,,帶一群孩子,每天都在家,�,!拔液尾涣粢话褨|屋的鑰匙在黃阿姨家?”我暗自對自己說,。
當(dāng)我把想法告訴黃阿姨的時候,,熱心腸的她爽快地答應(yīng)了。從那以后,,每天早晨去上班之前,,我都會留下一把東屋的鑰匙在黃阿姨家,解除了母親翻越陽臺的“后顧之憂”,。
只要用心,,愛無處不在,愛就在日常生活的點(diǎn)點(diǎn)滴滴,。母親翻越陽臺為子女做飯,,是愛;子女給父母留一把備用的鑰匙,,是愛。這就像小時候母親坐在月光底下或煤油燈下,,癡癡地等待晚歸的孩子一樣,,那時的母親是把自己當(dāng)成子女的“萬能鑰匙”,!
田家庵·翟樂華
(責(zé)編:湯寧 初審:孫繼奎 終審:沈國冰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