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,一陣清脆而又急促的鳥鳴劃過天空,停留在我家對面的房檐上,,久久不愿離去,,我急忙推窗伸頭追尋小鳥的身影,我對這種鳥鳴聲實在是印象太深了,。小時候常常聽大人說,,麥子快成熟的時候,布谷鳥就飛來了,,它的叫聲聽起來很像“算黃算割”,,就是在告訴人們,準(zhǔn)備收割麥子吧。
在城市里住的時間長了,,常會淡忘十二節(jié)氣,,淡忘了春播秋收。但像我這樣小時候在鄉(xiāng)村長大的孩子,,怎么也忘不了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鄉(xiāng)親,更不至于像城里的孩子一樣,,把地里的麥苗認(rèn)成韭菜,。
聽到布谷鳥的叫聲,讓我真的有點按捺不住,,老想找個機(jī)會回鄉(xiāng)村看看,,看看那許久不見的麥田。
小時候,,生產(chǎn)隊分給我家一塊地,,并不怎么大,可是對于小孩來說,,那是很大一片了,。每次春耕秋收,由于父親常年在部隊,,所以,,在那塊地里總能見到舅舅忙碌的身影。深秋時節(jié),,舅舅把土地犁好,、平好,把買來的小麥種均勻地灑在地里,,然后,,挖來許多有糞勁的土均勻地鋪在地里,等待麥子發(fā)芽,。一個冬天快要過去了,,可是地里一點動靜也沒有。我問舅舅:“麥子在地里怎么不出來,?”舅舅說:“麥子正在醞釀力氣,,馬上就會沖出來的�,!睕]幾天,,嫩嫩的麥苗真的破土而出,土黃色的土地上漸漸多了一抹綠色,,不久,,這一抹綠色又迎來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場雪,我看到白雪覆蓋在麥苗上,像是蓋了一層厚厚的棉被一樣,,我天真地問奶奶:“麥子不會被凍死吧,!”奶奶哈哈大笑起來,說:“麥蓋三層被,,來年枕著饅頭睡,。”
年已過,,春即來,,我最喜歡到我們家的地里看麥子,我家的麥子總是比別人家的綠,,比別人家的壯,,我心里暗暗地高興,暗暗地自豪,。
那天,,我和母親從學(xué)校回家,,路過我家的那片麥田,,長勢良好的小麥,像一隊隊綠色戰(zhàn)士一樣,,向我們招手,。微風(fēng)吹拂,麥田像是在跳舞,,東擺一下,,西擺一下。我擔(dān)心麥苗被吹壞,,可母親說和風(fēng)細(xì)雨是在幫助小麥抽穗呢,。我沿著麥田跑了一圈,又站在麥田里和麥苗比高,,并大聲喜氣洋洋說:“媽媽,,媽媽,我看到麥苗頭上努力沖出來的麥穂了,�,!边@時,母親臉上洋溢著的豐收喜悅,。
窗外,,布谷鳥的叫聲更加急促了,又是一年麥子成熟了,,我想,,家鄉(xiāng)的麥田里一定會麥浪滾滾,豐收在望。
(田家庵·陶 靜)